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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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星期過去了，韓靜已經想好了一旦那個牛郎打電話給她問她要錢，她一定會義正言辭地告訴他服務行業也要有服務行業的操守，他這種漫天要價的行為是對消費者合法權益的侵犯，並且完全違背了市場交易準則，有虛擡價格之嫌，實屬不厚道。另外她還要再給他普及一下基本的法律常識。
可是，這個牛郎一直沒有給她打電話。
估計他也是良心發現，覺得自己做錯了沒臉再來問自己要錢吧。
韓靜開完一個庭，從法院出來，當事人請她吃午飯，她婉言拒絕了，因為她下午還有一個庭要開，需要一點時間好好準備一下。她來到一個咖啡館，點了一份牛排和一杯咖啡，打開電腦開始梳理下午開庭時需要用到的材料。
她在咖啡館一直待了兩個小時，咖啡已經續了十次杯了，服務員看不下去，走過去問她要不要再點一些其他的點心，韓靜揮了揮手，把喝光了的咖啡杯遞到服務員手上：“其他的不需要了，再給我續個杯就行。”
服務員楞了楞，微微翻了個白眼，拿著空杯子走開了。
在這空檔，韓靜的電話響了，電話那頭是她的律師同行樸惠盈，還沒等韓靜優雅地說出一聲“你好”，那頭的樸惠盈已經火急火燎地扯著高分貝的嗓音喊過來了：“呀，你在哪裏啊，快點回來啊，你的一個什麽農村來的親戚現在在律所吵著要見你啊。”
“我待會兒還要開庭，回不去了。”韓靜無所謂地說，她壓根就不關心什麽農村來的親戚。
“呀！你必須回來把這個老太婆……哦不對，把這個老大娘帶走！”樸惠盈覺得既然是親戚，還是不能直呼她為“老太婆”，忙改口道。
“我真的回不去。”說話間，韓靜接過了服務員遞過來的咖啡，淺淺地吹了吹，微微地喝了一口。
“你必須回來！”樸惠盈依然堅持，“這老大娘在我們這裏哭翻天啦，她說見不到你就不走，再過半個小時政府機關來我們律所考核，你想他們看到這個老大娘會怎麽想，要是扣分老大責罵起來你可是直接牽連對象啊！”
“這有什麽，律所裏面除了律師還不就是那些有仇有怨的當事人，他們一哭二鬧三上吊也是很正常的，檢查的人會懂的。”
“好吧，反正我已經仁至義盡地第一時間通知你了，老大說我們律所年底的考核成績和獎金提成掛鉤，你就自己看著辦吧。”樸惠盈說著掛斷了電話。
韓靜把電話往包裏一放，又對著電腦打了幾行字，終於還是擔心自己獎金被扣，合上電腦挎著包包走了，咖啡館的服務員見她走了，終於輕松地吐出一口氣。
韓靜回到律所的時候，那個老大娘正坐在地上拍著腿嚎哭，她走過去，樸惠盈一臉“就知道你會來”的表情，朝她使了個眼色。韓靜看了一眼老大娘，本想蹲下來，可是礙於今天穿了一件緊身連衣裙，只怕這一蹲到時候緊身衣撕裂了就不好了，於是站到老大娘對面，說了句：“我是韓靜，你找我？”
老大娘擡起頭，看著韓靜的臉辨認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抱著韓靜說：“哇，小侄女，你都長這麽大了哇，額滴個親娘餵！”
她一口方言，讓韓靜不禁想起小時候自己紮著麻花辮穿著花棉襖和棉布鞋，在田邊抓泥鰍的自己。再仔細一看眼前這個大娘，才想起這就是小時候老喜歡自己的那個大姑姑，還記得她那時候常給她吃油乎乎的豬肉，說這娃愛吃才能長大。沒想到這大姑姑如今已經這麽老了，老得她都快認不出來了。
韓靜拉住大姑姑的手，語氣變得不再那麽疏離，她喊了她一聲：“大姑姑，你怎麽到這裏來了？有什麽事，你告訴我，我能幫你的一定幫。”
大姑姑被她這麽一說，忽然就一肚子氣上來了，她扯著嗓門說：“俺要跟俺家那個死老頭立魂！”
“啥？”韓靜在首爾待了十多年了，一下子沒聽明白這滿口家鄉味的方言。
“立魂！俺要立魂！”她越說越激動。
韓靜這才聽明白，這大姑姑是鬧著離婚來的，沒想到這社會文明進步地這麽快，這離婚之風竟然也掛進了她們那個偏遠落後的小農村。
“俺不要錢，只要俺那男娃！俺跟那個死老頭過不下去了！俺要立魂！”大姑姑一邊說一邊拼命搖著韓靜的身體。
“好好好，你要立魂！俺聽懂了！”韓靜忙止住她，再被她這麽搖下去，這一肚子的咖啡都要噴出來了。
韓靜往旁邊看了看，發現同事們都帶著一臉詭異的笑容註視著自己，她扶了扶額，說：“大姑姑，你看這樣行嗎，待會兒我還要開個庭，時間有點緊，可能現在沒辦法聽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完，要不你跟我走，等我工作結束了再來聽說，好不好？”
大姑姑雖然不知道開庭是個啥，但是大致是知道這小侄女還有事要忙，便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跟著韓靜走了，走之前，韓靜還不忘在她手上塞了一張自己的名片。
開完庭後，韓靜去法院旁邊的咖啡館找她，可是走之前她千叮嚀萬囑咐要她不要走開的那個大姑姑卻不見了，她找了半天都沒見找個人影。
這人生地不熟的，她能去哪裏呢？
可是韓靜只能幹著急，因為她沒有大姑姑的聯系方式，路過的人包括咖啡館的工作人員也都完全不知道這位老大娘去了哪裏。
韓靜懷著有些焦慮的心情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了，隔壁的那戶人家似乎已經裝修好了，好像還入住了，沒有了之前擾人的電鉆和榔頭聲。韓靜在門口往對門看了一眼，這戶人家的戶型很大，是自己家面積的三倍，而且之前裝修的時候她也發現了往對門送的那些家具都是世界頂尖的品牌，有的甚至是限量版，想來也一定是有錢人了。
韓靜正瞅著，三個穿著高跟鞋，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女人走了過來，敲響了對面的門，這三個女人身上穿的也都是奢侈品牌，韓靜細細打量了一下，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錢人的朋友也都是有錢人。
沒等韓靜回過神來，對面的門開了，出來一個長腿obba，穿著休閑服，顏很正。
可是就這一眼，韓靜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嚇。
是那個沒有職業操守的牛郎！
她連忙躲進屋裏，把門關得嘭嘭響，引得對面四個人飛的紛紛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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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個牛郎一直沒有給她打電話。
估計他也是良心發現，覺得自己做錯了沒臉再來問自己要錢吧。
韓靜開完一個庭，從法院出來，當事人請她吃午飯，她婉言拒絕了，因為她下午還有一個庭要開，需要一點時間好好準備一下。她來到一個咖啡館，點了一份牛排和一杯咖啡，打開電腦開始梳理下午開庭時需要用到的材料。
她在咖啡館一直待了兩個小時，咖啡已經續了十次杯了，服務員看不下去，走過去問她要不要再點一些其他的點心，韓靜揮了揮手，把喝光了的咖啡杯遞到服務員手上：“其他的不需要了，再給我續個杯就行。”
服務員楞了楞，微微翻了個白眼，拿著空杯子走開了。
在這空檔，韓靜的電話響了，電話那頭是她的律師同行樸惠盈，還沒等韓靜優雅地說出一聲“你好”，那頭的樸惠盈已經火急火燎地扯著高分貝的嗓音喊過來了：“呀，你在哪裏啊，快點回來啊，你的一個什麽農村來的親戚現在在律所吵著要見你啊。”
“我待會兒還要開庭，回不去了。”韓靜無所謂地說，她壓根就不關心什麽農村來的親戚。
“呀！你必須回來把這個老太婆……哦不對，把這個老大娘帶走！”樸惠盈覺得既然是親戚，還是不能直呼她為“老太婆”，忙改口道。
“我真的回不去。”說話間，韓靜接過了服務員遞過來的咖啡，淺淺地吹了吹，微微地喝了一口。
“你必須回來！”樸惠盈依然堅持，“這老大娘在我們這裏哭翻天啦，她說見不到你就不走，再過半個小時政府機關來我們律所考核，你想他們看到這個老大娘會怎麽想，要是扣分老大責罵起來你可是直接牽連對象啊！”
“這有什麽，律所裏面除了律師還不就是那些有仇有怨的當事人，他們一哭二鬧三上吊也是很正常的，檢查的人會懂的。”
“好吧，反正我已經仁至義盡地第一時間通知你了，老大說我們律所年底的考核成績和獎金提成掛鉤，你就自己看著辦吧。”樸惠盈說著掛斷了電話。
韓靜把電話往包裏一放，又對著電腦打了幾行字，終於還是擔心自己獎金被扣，合上電腦挎著包包走了，咖啡館的服務員見她走了，終於輕松地吐出一口氣。
韓靜回到律所的時候，那個老大娘正坐在地上拍著腿嚎哭，她走過去，樸惠盈一臉“就知道你會來”的表情，朝她使了個眼色。韓靜看了一眼老大娘，本想蹲下來，可是礙於今天穿了一件緊身連衣裙，只怕這一蹲到時候緊身衣撕裂了就不好了，於是站到老大娘對面，說了句：“我是韓靜，你找我？”
老大娘擡起頭，看著韓靜的臉辨認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抱著韓靜說：“哇，小侄女，你都長這麽大了哇，額滴個親娘餵！”
她一口方言，讓韓靜不禁想起小時候自己紮著麻花辮穿著花棉襖和棉布鞋，在田邊抓泥鰍的自己。再仔細一看眼前這個大娘，才想起這就是小時候老喜歡自己的那個大姑姑，還記得她那時候常給她吃油乎乎的豬肉，說這娃愛吃才能長大。沒想到這大姑姑如今已經這麽老了，老得她都快認不出來了。
韓靜拉住大姑姑的手，語氣變得不再那麽疏離，她喊了她一聲：“大姑姑，你怎麽到這裏來了？有什麽事，你告訴我，我能幫你的一定幫。”
大姑姑被她這麽一說，忽然就一肚子氣上來了，她扯著嗓門說：“俺要跟俺家那個死老頭立魂！”
“啥？”韓靜在首爾待了十多年了，一下子沒聽明白這滿口家鄉味的方言。
“立魂！俺要立魂！”她越說越激動。
韓靜這才聽明白，這大姑姑是鬧著離婚來的，沒想到這社會文明進步地這麽快，這離婚之風竟然也掛進了她們那個偏遠落後的小農村。
“俺不要錢，只要俺那男娃！俺跟那個死老頭過不下去了！俺要立魂！”大姑姑一邊說一邊拼命搖著韓靜的身體。
“好好好，你要立魂！俺聽懂了！”韓靜忙止住她，再被她這麽搖下去，這一肚子的咖啡都要噴出來了。
韓靜往旁邊看了看，發現同事們都帶著一臉詭異的笑容註視著自己，她扶了扶額，說：“大姑姑，你看這樣行嗎，待會兒我還要開個庭，時間有點緊，可能現在沒辦法聽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完，要不你跟我走，等我工作結束了再來聽說，好不好？”
大姑姑雖然不知道開庭是個啥，但是大致是知道這小侄女還有事要忙，便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跟著韓靜走了，走之前，韓靜還不忘在她手上塞了一張自己的名片。
開完庭後，韓靜去法院旁邊的咖啡館找她，可是走之前她千叮嚀萬囑咐要她不要走開的那個大姑姑卻不見了，她找了半天都沒見找個人影。
這人生地不熟的，她能去哪裏呢？
可是韓靜只能幹著急，因為她沒有大姑姑的聯系方式，路過的人包括咖啡館的工作人員也都完全不知道這位老大娘去了哪裏。
韓靜懷著有些焦慮的心情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了，隔壁的那戶人家似乎已經裝修好了，好像還入住了，沒有了之前擾人的電鉆和榔頭聲。韓靜在門口往對門看了一眼，這戶人家的戶型很大，是自己家面積的三倍，而且之前裝修的時候她也發現了往對門送的那些家具都是世界頂尖的品牌，有的甚至是限量版，想來也一定是有錢人了。
韓靜正瞅著，三個穿著高跟鞋，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女人走了過來，敲響了對面的門，這三個女人身上穿的也都是奢侈品牌，韓靜細細打量了一下，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錢人的朋友也都是有錢人。
沒等韓靜回過神來，對面的門開了，出來一個長腿obba，穿著休閑服，顏很正。
可是就這一眼，韓靜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嚇。
是那個沒有職業操守的牛郎！
她連忙躲進屋裏，把門關得嘭嘭響，引得對面四個人飛的紛紛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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